因为曾经那段特殊的历史,关于鲁迅的话题,从来就显得严肃和庄重。而近来间或刮来的语文教科书“去鲁迅化”之风及其背后的流于口水之争,却愈来愈让人感觉鲁迅已然被当下这个充满不安分之气的时代娱乐化了。其实,课本中是否要删减鲁迅作品,本身并不是那么重要,只是,更应思考的是,鲁迅撤退之后,谁来为常识呐喊,谁来使人不因现实彷徨,谁来撑起文学与思想的天空。
无论是中学校园里流行的顺口溜“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还是去年这个时候引发的一场关于鲁迅作品是否成鸡肋的争议,都反映出鲁迅在当今社会“去与留”的尴尬处境。不过,一个不言自明的事实是,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大浪淘沙和风雨洗礼,鲁迅的作品传诵至今并成为众多教材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否是经典已无需置辩。说“时代不同了,鲁迅成为过去式”也好,指其作品“文词艰涩,隐晦难懂”亦罢,所有的不快,只不过是“去鲁迅化”的文化癔症下的说辞。
作为当代青年学生,更作为公民社会中的一员,学习鲁迅、解读鲁迅作品背后的思想,是一种使命和责任。语文教材年年“换脸”,甚至意欲将鲁迅的作品删之而后快,但实际上鲁迅在文坛的分量并没有因之减轻。无论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还是“匕首和投枪”,都表现出一种尊重和维护常识的行动,一种勇于说出真话、敢于批评现实的自觉,一种不安于现状、不屈于现实的姿态。这些正是当代人普遍缺失的品质。
如今,我们正处于社会转型期,种种现实问题和不良现象依然不容回避,譬如一些官员贪污腐败,譬如城乡二元结构,譬如住房、教育和医疗领域的矛盾,等等。学习鲁迅就是要以公民的责任发现和指出社会中存在问题,进而才能解决问题。公民意识、社会责任、基本常识,鲁迅在自己的作品中告诉后人的还不止这些。
有人说鲁迅的作品囿于时代背景,但实际上,他的启蒙思想却超越历史局限,值得不同时代人学习和珍视。对鲁迅作品的文化和思想解读,应该是一个永久的命题,无论是昨天、今天,还是明天,只要现实土壤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这朵文坛奇葩就将常开不谢。毕竟,尊重常识、维护常识是永不过时的。
(江西 周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