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倍:“穿越庙会”走上民俗传承的反面

    清东陵景区正在举办首届“穿越大清朝”福地庙博会,然而在其微博上,网友们的评价却不高,大多批评其“不伦不类”、糟蹋文化。(《北京晨报》1月28日)

    清东陵景区的“庙博会完整再现原汁原味的大清文化,民间绝活、杂技应有尽有,并且切合时下最火爆的‘穿越’主题”的自我表白,却招来了众多网友的诟病声和批判声,原因何在?其实,结合“这次庙会是由北京一家文化传播公司策划的”说辞,在笔者看来,至少有两点值得重视,一是名曰“庙会”,实则有吸引眼球的倾向和姿态在内;二是主办者的利益追求明显和商业化操作过度,而民俗传承很可能是被放在了次要的位置。由此,所谓的“穿越庙会”就打了“原汁原味”一记响亮的耳光。

    典型的清朝文化景区,却选择了“穿越”主题,导致“糟蹋文化”的恶评自在情理之中。当我们走出“就事论事”的局限,还可以发现,与“穿越庙会”背后的逻辑相同的事例并不少见,以致于走向了民俗传承和文化保护的反面。“阿凡达和机器猫同清朝文化有一毛钱的关系么”的反问就是最好的说明。

    在笔者看来,“穿越庙会”折射着诸多病灶。其一就是处处散发着功利的病态。就“穿越庙会”来说,意味着文化保护异化成了制造娱乐,并且无底线限制。在功利和利益的合谋下,“穿越庙会”应运而生,但所谓的文化已经变味,更多的沾染了拜金主义的风气,在喧嚣的背后是文化的精神内核被忽视,看似热闹的外在景象淹没和蒙蔽了真正的文化保护和传承。

    其二,穿越本身就是对文化的一种无形伤害,当强行把庙会之类的民俗活动与穿越结合时,就意味着是功利的心态裹胁了文化保护的真正目的。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南辕北辙。道理很简单,穿越本身具有随意性和娱乐性,是逃离现实、实现虚拟自我的娱乐狂欢,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安慰和逃避现实人生的避风港和白日梦,隐藏其后的更多是虚无心理,而民俗被认为是一个国家或地区民族文化的灵魂和象征,不仅仅是一种民间文化自我传承的产物,更是一个民族自由表达情感,展现独特内心世界和精神风貌的一种行为方式。二者的边界明晰,而把二者界限的故意混淆,无非是注重“投资回报”商业追求的结果罢了。

    其三,这是架空历史的调侃,是吸引眼球和商业操作的合谋,严重的话,很可能形成文化保护的陷阱和制造娱乐的“平台”。如果主办者把庙会活动当成了制造商业看点和娱乐氛围,文化的内容以娱乐化和商业的方式展出,其制造的只能是文化保护的假象,是对文化保护的遮蔽,更容易让公众陷入虚假娱乐的尴尬境地,离文化保护越来越遥远,并且所谓的商业追求也很可能落空。

    早在20世纪80年代,美国著名传媒学者尼尔•波兹曼就在其著作《娱乐至死——娱乐业年代的公共话语》中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人类社会也许不会如奥威尔担心的那样信息被剥夺、真理被隐瞒、文化成为受制文化”,“我们的文化成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于是,“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在笔者看来,这是“穿越庙会”之类浅薄活动最大的弊病所在。

    弘扬和保护文化当然需要创新,但任何形式上的创新均应以尊重文化为前提,而不是在貌似创新的名义下。行伤害文化和公众之实。惟有在尊重文化和民俗传统的的前提下,才能真正弘扬和保护文化。这是常识,也是文化传承的起点。

    “穿越庙会”正在走上民俗传承的反面,附着其身的功利病灶值得警惕。面对“穿越庙会”背后的隐忧,我们应避免被热闹的景象、表面的狂欢等现象抽空文化保护的内在精神实质。这是我们审视“穿越庙会”的应有立场和理性立足点。

   

【责任编辑:霍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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