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季,最炽热得有些灼人的话题是“延退”。在人社部等权威部门的官员或专家纷纷抛出“养老金巨额缺口论”被人有力驳斥之后,又再抛“延退”新据——缓解我国劳动力严重不足现实。据7月2日《京华时报》称,人社部社会保障研究所所长何平称,建议中国从2016年实行“延退”政策,并每两年延长1岁退休年龄,到2045年不论男女退休年龄均为65岁。有专家称,“延退”目的为缓解劳动力总量减少的速度。
专家是如何阐述这个劳动力严重不足的。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称,我国劳动年龄人口总量将从2010年的9.7亿减少到2050年的8.7亿。其中减少的拐点将发生在2015年,届时将从9.98亿的峰值开始逐年下滑,年均减少366万。2030年以后,我国的劳动力供给将出现严重不足。我个人认为,这种简单统计法是一种唯数字论,我国目前有14亿多人口,数量占地球总人数的四分之一。既然每年的劳动力在减少,那为何年年失业率不减反增,公民普遍感到工作难找。就业难、毕业就失去,多年来一直是媒体热议的话题,这恐怕不仅仅是公民眼高手低不愿就业那么简单吧。
现实的劳动力分布情况与公民就业状况,也许与长期蹲在京城高地的感受正好相反。由于我们人口多,劳动人相对一直较为丰裕,就业状况一直不佳。加之劳动保护疲弱,就业不公的社会环境仍存,使得我国就业形势多年来一直比较严峻。加之“工资条例”8年怀胎难以临盆,此类非良性的劳动与政策环境的多年发酵,导致我国非机关事业单位与垄断行业的普通一线企业职工的工资收入与物价比长期处于全世界最低区域。物价拼命上涨,工资的上行通道却几乎被制度性堵塞,好比蜗牛爬行一般。
反观西方发达国家,即便是劳动力成本较高,也并非大呼小叫要通过延退来补劳动力不济的缺口。拿美国来说,其人口只有三亿,国民生产总值却高居全世界第一,人均GDP近5万美元,当然普通劳动者年均收入大约是我们的6-7倍。有人感叹,美国啥都比我们便宜,就是人工贵。然而,我们却鲜闻他们忧惧和抱怨劳动力短缺,及而像我们的人社部专家这样,手持高音喇叭高喊要延长退休年龄。相反,对这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民生政策,多数国家可谓“慎之又慎、几下几下、广纳民谏”。
其实,一个国家的劳动力是短缺还是过剩,不是一两次专家调研就能轻易得出的结论。更非今天说云,明日说雨。记得媒体报道称,我国去年的人口普查就得出结论,我国劳动力人口结构接近完美。几个月后,为了给“延退”找证据,“完美”突变 “短缺”。这极易让人觉得,这颇似权威人士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群不用月月从原本寒碜的月工资中剥离好几百元交社保的精英人士,却在调研让缴费者推迟享受退休福利。
“延退”对配享财政给付的党政机关事业单位的官员来说,特别是领导干部,他们当然对此乐见,对他们来说,即便再当500年的官,恐也不烦厌。但对大多数城镇普通职工来说,这5年或许正是一场永远醒期的恶梦,不仅无企业愿提供“老年岗位”,无一分工钱,而且还得自掏腰包再交5年社保。所以,不管相关官员如何美化“延退”,均难掩其不想“早退”的个人本意。最后我不妨建议,官员想多干5年可以,那不妨也去工厂作一线工人,这样既可锻炼身子骨,防止老年痴呆,又能弥补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可有人接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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