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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华:国企体制酿出一壶“巨亏”苦酒

    从去年11月23日起,由阳泉市国资委控股的阳泉铝业股份有限公司全线停产,目前退休和在职的2700多名员工,仅有120余人留守。在最辉煌的时候,他所在的这家公司的产品远销美国、日韩等国家,所产铝锭一度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这家深陷泥潭的国企,目前账面亏4个亿,这个数字不包括3个亿的银行欠款,已经到了要靠重组才有希望生还的地步1月8日。(《第一财经日报》)

    国企亏损是意料之中,不亏损才真是意料之外。

    早在市场经济体制的伊始,全国几乎所有的地市包括县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国有企业,这些企业在计划经济时期,企业只负责按照上级任务计划进行生产,原材料采购和产品销售也是“调拨”,根本不用企业操心,企业职工除了按规定时间上下班拿着相应级别的工资,包括住房等所有福利待遇几乎都由企业包揽,说是国企实际上就是一个“小社会”,这种体制在市场经济的初始阶段,由于民营企业基础薄弱,市场物质贫乏,让几乎所有的地方国企都赚得盆满钵满,但经过短暂的辉煌之后,很快便陷入全面亏损,雨后春笋的民营企业以灵活多变的强劲势头,很快将这些地方小国有企业从市场中挤了出来,于是大规模的企业改制由此展开。

    这些小国有企业的垮台,究其原因并不复杂,而这些原因至今在国有大企业里几乎还普遍存在,之所以眼下不少大型央企国企还能够“红旗不倒”,实质上主要靠“垄断经营”、国家政策扶持以及产品缺乏强劲的竞争对手形成,单纯的从企业管理角度出发,国企处于劣势是显而易见的,无论是曾经陷入大面积亏损的地方小国企,还是到今天才深陷泥潭的阳泉铝业股份有限公司,亏损之路其实都是一样的,民营企业可以根据自己的生产经营需要严格控制员工数量并保证满负荷工作,而受到体制的限制,国有企业不仅很难根据实际工作需要使用员工,无法避免人浮于事,甚至还要专门劈出岗位来“养人”,无故裁人或是“开除”员工更会招来多方责难。

    而长期且稳定的各种福利待遇既让员工有了“保障”,同时也养成了员工的依赖心理,更要命的是民营企业在管理方面处处精打细算,而国有企业必须处处按“规定”程序办事,即便是有利于企业生产经营的行为可能会因为不符合某种规定程序而作罢,从报道中我们也能看到,阳泉铝业采购一把扫帚30元,一张A4纸需要8元,这种离谱的采购价格最终都要摊到生产成本中去,但如果从节约角度出发,以低廉价格采购的消耗品可能会因为发票等因素不能入账,最后给相关管理人员带来麻烦,办公消耗品如此,用于生产的原材料采购自然也不会例外,笔者曾经接触过很多小国企法人,他们往往把国企垮台的原因归咎于市场,但他们却忽视了和他们生产同样产品的民营企业却都是红红火火。

    实际上,阳泉铝业能在体制没有改变的情况下,靠“大路产品”能够“撑”到如今已算是“奇迹”,但这种“奇迹”却是以亏损4亿元早已资不抵债的代价换来的,这也是不少地方政府所患下的通病,地方政府对国企的改革一开始就把目光盯在了那些“严重亏损”的单位,而对那些“还有希望”的国企往往既不忍心又抱有幻想,可以肯定,地方政府如果在阳泉铝业前几年的“辉煌时期”进行“重组”改革,不仅顺利简单易行,也能“卖出”好的价钱,至少不会赔进4亿元的亏损,而当今对国有大型企业的改革之所以行动迟缓,也是看其目前的经营状况“很好”,但国企体制的“通病”不除,奢侈浪费现象不从根本上加以避免,单位成本不能下降,或正像报道中员工所指阳泉铝业那样是“驴粪蛋子外面光”,别忘了,大企业的盈利很可观,一旦陷入亏损同样也是迅速且“惊人”。

    国企阳泉铝业的亏损并不让人感到意外,从采购一张A4纸8元的情况来看,不严重亏损才真正让人意外,但类似这种现象不仅在曾经的国企里常有,即使如今的央企国企恐怕也不算新鲜,而从很多媒体的报道来看,大型国企追求奢侈豪华及裙带关系现象更比阳泉铝业这样的地方国企严重许多,之所以他们依然耸立不倒,是因为有国家这个强大的“后台”作支撑,一旦让他们完全融入市场,再遇到有实力的民企与其竞争,败下阵来是意料之中,国企体制的僵化,已经注定了他与市场的脱节,而市场机制的不完善,在给这些国企留下“苟延残喘”时间的同时,也为国企内部的贪污腐败提供了诸多空间,这是一壶成年酿造的苦酒,时间愈久愈难以下咽,痛下决心进行改革,才是“稀释”这壶苦酒的唯一出路,而且改革越早所付出的代价也越小。

【责任编辑:霍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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