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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泉:反公款浪费必须依赖预算和监督

    新华社主办的《瞭望》新闻周刊最新一期聚焦于公款吃喝,记者深入走访发现,在中央要求“厉行节约、反对浪费”以来,一些地方和部门给公款消费披上了一层“画皮”,公务接待“四菜一汤”标准在实践中严重走样,有的通过虚增项目、搭车捆绑、寅吃卯粮等方式变相增加接待经费,另一方面让相关单位企业为吃喝埋单,衍生腐败浪费。

    在公共空间里,“反浪费”成为一大热词已经颇有一段时间。人们一度以为,作为一项全民动员和参与的重大活动,其成效之大应该毋庸置疑,因为这是有大量权威媒体的报道为证的。各地的会议越来越精简高效,高档消费场所正在为失去大批公款消费而愁眉不展,基层则反映,往年要应付各种各样的检查和会议,今年则清静了很多,“干部少了迎来送往,能够静下心来认真干工作”,辽宁省丹东市委书记则用“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热热乎乎”形象形容如今当地公务接待的变化。

    媒体所报道的反浪费的积极成效自然让公众鼓舞,但不必讳言,由于吃喝风盛行已非一日,积弊太深,人们在为反浪费取得成效振奋的同时也不能不存有隐忧:餐桌上的公款浪费真的会一朝而弊绝风清吗?

    很不幸,公众之耳闻目睹和现在《瞭望》新闻周刊的披露,都在证实人们的上述担忧并非全无道理。从表面而观,大吃大喝之风的确不如过去嚣张,但却增加了很多变种,其方式不过稍稍隐晦了而已。公款奢靡消费转向“私人会所”者有之,隐入单位食堂者有之,茅台装进矿泉水瓶者有之,执行“四菜一汤”标准用大盘套小盘者有之,更有如《瞭望》所披露,政府部门自己吃喝却让企业埋单,通过各种手段变相增加接待经费,使公款消费远远高于财政划拨的专门经费。

    万千花招,都只是为了满足一点口腹之欲,这样一种滑稽的场景,在公众那里唤起的感受可能极为复杂。众所周知,诸如“四菜一汤”等公务接待标准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鉴于公款吃喝盛行而推出,于今三十年矣,我们为什么仍然无法管住官员们的嘴巴?这是不是委实让人困惑?

    人们通常认为公款浪费滋生腐败,但就本质而论,公款浪费实为腐败之一种。近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纪委书记王岐山在中央巡视工作动员暨培训会议上讲话,围绕反腐败斗争时就指出,中央巡视组要“着力发现是否存在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等问题”,“找出‘老虎’和‘苍蝇’”。公众相信,依靠巡视所形成的威慑,公款浪费现象得到一定的遏制是可以期待的。

    按照现有格局,自上而下的压力往往能够迅速取得成效,但就长期而言,反公款浪费,除了这种行政高压,还有必要辅之以另外的手段。从公款浪费发生原理上分析,一些政府部门要么经费过于充裕可以供其挥霍,要么拥有某种重大权力可以逼使他人为自己吃喝埋单,这就提醒我们,反公款浪费的关键之处无非两点,即削减权力的含金量,同时从预算源头上控制其经费。而到了公款使用环节,公众和媒体的监督则又必不可少。

    做好约束权力的制度笼子,以预算为源头,以监督为利器,一旦官员们手中可以支配的钱不多,而花钱的束缚却不少,无需全民动员,公款浪费就会戛然而止。这当然只是常识,但这样的常识当下需要不断重复,直到其被实践的那一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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