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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江:“计生权力”其实更需“计划生育”

    今日有两则关于计生办的消息,对比读来着实有趣。

    究竟张艺谋是不是“葫芦娃他爹”?张艺谋涉嫌超生会不会成为悬疑案?昨日,记者从无锡市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以下简称无锡计生委)获悉,媒体曝光张艺谋涉嫌超生一事后,他们千方百计联系张艺谋和陈婷,并派出工作小组,赶赴北京去找张艺谋,但未果,没找着。(《新京报》11月20日)

    而据同日的《南方都市报》报道,山东省临沂市石门镇的李广宝,曾因超生在新疆交过2万元社会抚养费,回到山东老家又交了2万元,本以为超生的事就此了结了。没成想,今年年初妻子还为此被送进镇上的“计生学习班”两周,交了几千元才被放出来。

    同样是计生办,相比无锡方面忙乎了大半年,却仍然出师未捷,甚至连当事人都还没联系上,山东临沂的同行,则是罚了再罚,更有“学习班”伺候,的确堪称给力。张艺谋超生事件,无锡方面如果早点请山东的同行出手相助,恐怕不会如此被动,更不至于时至今日“葫芦娃仍是葫芦案”。

    不过,同为计生办,执法力度却大不同,恐怕未必全然是地区间差异使然。毕竟,相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的当地居民,张艺谋这样的娱乐圈名人,连专业如狗仔队都未必每次都能候个正着,非要把计生办逼出“狗仔队”的水准,也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尽管大半年仍然未能联系上疑似“葫芦娃他爹”,但无论是赶赴北京寻找,还是向有关单位发函,要说也算是尽责尽力。仅仅因为没有联系上涉事人,便认为计生办有渎职之嫌,甚至怀疑人家“看人下菜”,也不免冤枉。

    当然,张艺谋是不是真的如此神出鬼没,以至于计生办使出浑身解数却仍然只有捕风捉影的份,暂且撇开不论。但假如面对名人,计生执法便束手无策,仅仅因为 “老是联系不上”便只能听之任之,甚至拖到计划生育政策都快松动放开了,即便不是纯心故意避开“硬骨头”,也仍然有选择性执法之嫌。

    而相比面对名人时的拘谨与克制,如果说这一做法体现出的是对权利的尊重或是公权力的自我约束的话。那么,何以面对普通居民时,呈现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面目呢。现实中,计生执法对于普通民众,非但是“一个都不漏网”,为了达到执罚的目的,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给超生子女入学设置障碍,从而迫使超生父母缴纳罚款,早已是惯用伎俩。而“父母超生,无辜子女受罚”,甚至还算是客气的。

    因为人口流动的加剧,各地计生办对于超生抚养费的重复征收,即便有了所谓“补充征收”的说辞,恐怕同样难以自圆其说。当一次超生,年年挨罚,不交钱就被关 “学习班”,与其说是执法本身的手段有失妥当,毋宁说是背后的利益驱动使得执法完全变形走样。社会抚养费,变成“为罚而罚”,甚至罚得“没根没据、没完没了”,连公民的人身自由都受到危及,也就并不意外了。

    一言以蔽之,从老是联系不上“葫芦娃他爹”,到“不交钱就进学习班”,计生执法的松紧失当、尺度差异,所暴露的恰恰是执法的随意性,而相比计划生育对于人口数量的制约,计生权力自身的缺乏规范、约束与克制,或许更有“计划生育”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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