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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杰:教授“千米爬行”的真正意义

    55岁的杭州师大法学教授范忠信打赌说,2013年全国县乡级官员财产会公开。结果2013年连公开的影子都没见,他输了个精光。于是,2014年元旦这位教授愿赌服输,爬了1000米,有图有真相。正所谓“有意插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爬”不当紧,一“爬”惊人,好在是赞声一片,正能量风起云涌,胜景不断。

    继1月8日《中国青年报》说他“爬不爬行,自己的事;发不发声,学者的事”,9日再说他“个人行为不必放大”,都原汁原味地报道了一名学者的心声。范教授硕果累累,曾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律文化研究院院长,但因为特立独行,3年前他选择了离开,来到杭州。他说“因为学校太需要老成持重、老于世故的人,不需要我这样的‘老愤青’,所以我选择离开了。”有学生在网上呼吁“保卫范忠信”:“中南有何颜面让如此人物离我们而去!”这样的插曲在中南财大尽人皆知。

    其实,范教授关于“官员财产公开”的观点并不新颖。他认为,官员财产公示,是民众监督政府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用现在时髦的话说是“一个关键的抓手”。没有这个抓手,很多制度建设都无从下手。公众担心官员滥用权力,总得通过一种手段来监督,最直观的就是监督其财产。官员申报、登记后的名下财产,应该公布。这部分内容,公务员可以查阅,记者可以查阅,律师、公民也能看到。抓一千个贪官,不如建立官员财产申报公示的制度。有了制度,全社会都可以监督官员,公民、记者随时可以查到有关官员财产的详细信息,腐败的比例就会下降。

    重温这种常识,我们百读不厌、百听不厌。如果是在课堂上,我们相信范教授百讲不厌。据说,在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任教的12年里,他开设的法制史是学校最火爆的课之一。他的“最后一课”,有学生提前两个小时去排队,容纳400人的报告厅,最后挤进600多人。讲座结束,学生们送给他三本厚厚的签名册,写满祝福语。有学生写道:“先生说过,中国法治实践出了这样那样的状况,没有必要太灰心。但是要凭良心,尽努力。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总比不做好。”言必行,行必果,他的千米爬行,足以佐证这位法学教授的学识和魄力名不虚传。

    然而,具体到“打赌”,这位研究方向是法理学和法律史的教授,还是缺少了自己的“证明过程”,这一点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因为,他的学术工作都和反腐败的制度建设有一定关系,对古代反腐的经验教训、现代外国廉政的先进经验,以及当代中国法律制度在反腐方面有哪些缺陷等都有成果问世,这就意味着他的“打赌”并非头脑一热、信口开河、误打误判,而是有着充分的论据和正确的推理,如果可能,他应该有一篇很有说服力的论文立足。或者,换句话说,这个“打赌”也是他的研究成果。

    显然,我们有必要弄明白,范教授“打赌”的充分依据在哪里。输了,没关系,大不了证明自己的研判产生了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作为学者,关注现实才能印证自己存在的价值。学生不光需要看到一个诚实的教授,还需要看到教授的“打赌”赢了更好,输了也要明白输在哪里。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弄懂教授千米爬行的真正意义。毕竟,法学教授教会我们的并不仅仅是“做总比不做好”,还应该有理性思考的启迪作用。不然,“打赌”就难免浅薄和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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