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友:“高度”与“低度”

    2014年1月10日，86岁的张存浩院士，成为2013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

    张存浩院士是我国著名物理化学家，我国化学激光的奠基人、分子反应动力学的奠基人之一。他长期从事催化、火箭推进剂、化学激光、分子反应动力学等领域的研究，取得多项国际先进成果。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1992年当选为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2007年当选为英国皇家化学会会士。

    这些荣誉和“头衔”，见证了这位老科学家人生的高度，事业的高度。

    但品读相关报道，我注意到几个小细节。指导、修改完论文后，他总是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后面；评奖时，他也一贯“照顾”年轻人。对此，他总是谦虚地说，“我的贡献不如年轻人。”面对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荣誉，他告诉记者，荣誉属于集体，自己还要大量的事情要做，要走的路还很长……

    张存浩院士工作中的这些小细节，见证的则是他做人做事的“低度”。这些叫人怦然心动的“低度”，与他人生和事业的高度，相映成趣，交相辉映。

    张存浩院士的“高度”是怎样炼成的？当然是他在科学战线上整整60年钻研的结果。但也与他为人处事的“低度”分不开。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正是他的“低度”，最终成就了他的“高度”。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个人的事业或者人生中，追求“高度”不仅应当，而且必要。但一个人走向“高处”的路上，却应该追求“低度”。无数个“低度”的积累与升华，才能铺平通向“高度”的大道。因此，“高度”与“低度”之间，是一种辩证统一的关系：没有“低度”，“高度”只能是镜中月、水中花，只能是空中楼阁；每一个人生和事业的“高度”，都是一个一个具体“低度”的延伸。

    不仅从事科学研究是这样。做任何事情，道理其实都是如此，都有一个正确对待“高度”与“低度”的问题。比如为官从政。有的人一旦有了一官半职，就飘飘然了，只顾追求“高度”：或者高高在上，或者疏远群众，对底层人的生活状态漠然视之，对普通群众之所急、之所盼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甚至有的人“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遥控指挥，不切实际，作风漂浮。最终的结果，只能让世人见识他人品的“低度”。

    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后面，“我的贡献不如年轻人”，荣誉属于集体……一个人的“高度”从哪里来？它只能从生活和事业的“低度”中来。有“低度”垫底的“高度”，才是真正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