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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华:代表“热情挽留”更需质询官员

    18日,广东省人代会分组审议财政预算报告,不少火药味,代表们很较真,以至于财政厅副厅长叶梅芬两度欲离场,都被穷追不舍的代表“热情挽留”追问。朱穗生代表就去年财政超支700亿质问叶梅芬,“预算案是通过人大审议的,超支总是有一个理由吧?”叶解释了两句,朱代表回应说,“我在报告里面找不到你说的话,这个应写出来。”(1月19日《南方都市报》)

    叶梅芬两度以“还要了解其他组意见”为由,欲脱离讨论会现场,而参会的代表却不依不挠,硬是“热情挽留”。这场面有点“火爆”,估计其他省市甚为鲜见。代表追问的关键是,一年财政超支700亿,咋能连“说明”都省掉?被代表问急了,叶梅芬称,一是各地预算不一定都完成编制和审查过程,故这是一个代编预,数据本身就有出入;二是去年省里面搞交通大会战,增加不少开支。此番解释难让代表满意,他们认为,水份如此之大,岂能用“有出入”即可说明?

    虽然广东的人大代表率性留官是一种进步,但稍嫌不够,更为有力的做法,是代表不仅要起身“留官”,更应大胆启动质询程序。在质询过程中,如果发现事涉机构和官员存在违法违规行为,还应跟进问责机制。若能这样,那么官员就不敢轻易脱身。因为,这是法律赋予代表的权利。我国《宪法》规定“县级以上的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审查和批准本行政区域内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预算以及它们的执行情况的报告”;《代表法》规定“县级以上的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有权依照法律规定的程序提出对本级人民政府及其所属各部门,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的质询案”。

    特别是,加强人大对政府预算的监督,是新时期人大工作的主要发力方向。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更是明确指出,要“健全人大讨论、决定重大事项制度,各级政府重大决策出台前向本级人大报告。加强人大预算决算审查监督、国有资产监督职能”。拿广东省的财政预算报告来说,如果超支700亿之巨,作报告的,竟连及时说明的意识都没有,那么,这样的报告让人大代表来审议,还有何意义和作用?人大代表要要挤出其间的水份,谈何容易?

    不必讳言,很多人大代表本身也是官员,他们在参加两会或其他专题讨论会时,往往未将官员意识与代表意识进行廓清。一些代表还是带着权力本位意识来参会和倾听官员汇报,往往是有权质询者成了乖乖的听话者。像朱穗生这样较真的有,但至今仍然不多,大多数代表是来“混会”的,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讲感言往往是你“歌德”我“表功”,而给予较真和发表深刻见解的时间就被这种“和谐气氛”给挤走了。

    显然,奉行“歌功颂德”的成本低、风险无,反正主持者和参会者,不可能有反感情绪。这个时候,直接较真的代表的出现,当然就显得有些异类。较长一段时间以来,公众对人大代表不能完全履责,为民呈达原生态之声,充当只录音不放音的“机器”颇有微词。别说代表组织专题质询甚至问责,就连“热情挽留”官员说清楚再走的镜头也少见。所以,我们不妨将广东人大代表“热情留官”事件,作为我们全面反思这一现状的契机,推助代表切实履行宪法和法律赋予的法定职责,真正代表广大纳税人及时而全部挤干财政预算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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