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钟哲:公务员10年工资没涨,还应有另外的声音

    日前，《光明日报》A2版发了署名“雪萍”的题为《关于公务员工资的10个问题》的文章。文中说到，过去10年，公务员工资没有涨过。同时提出，公务员与企业职工工资比较，不能简单进行个体比较或者群体比较。至于公务员养老金，确实比企业退休人员稍高，但“不少国家都采取这样的做法”。（2月19日《华商报》）

    我除了读了报纸的“摘要”，还“百度”了雪萍的全文。而且，我也同意作者文章中的某些观点，比如“必须把腐败和公务员工资作为两个问题去处理：一是腐败要通过制度改革进行治理，不能让广大基层普通公务员为腐败分子背黑锅，为腐败分子买单；二是国家应该建立合理的公务员工资增长机制，与物价上涨幅度同步，与整个社会的工资水平同步”，这，也确实“涉及社会公平”。

    但是，这篇为公务员叫屈或者辩诬的文章，虽然澄清了一些误解，讨还了一些公道，却也有有违公平的观点，有的说法有悖事实。就像“2003到2013，公务员工资原地踏步”，就和媒体报道不相吻合。《广州日报》今天（2月19日）刊登广州市人社局局长杨秦访谈录，其中谈到公务员工资时，杨局长说：“要说公务员完全没有正常的工资激励机制这个话有点绝对，两年调一档，五年调一级，当然一级就几十元钱，很低。最近我们省内也有一些城市调整了公务员的工资，但我们广州这么多年是一分钱没有调。”这么多年是多少年呢？杨局长接着说：“从2008年开始公务员就没有调整过任何津补贴了，工资就没有调整过。”显然，来自人社部门领导的这一相对权威的说法，就和雪萍文章不相印证。也就是说，笼统地提公务员工资10年没涨，是一个不能令人信服的事实。

    相反，我国退休职工养老保险金，倒是年年在涨。从2005年起，算上今年这回——即国务院总理李克强1月8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从2014年1月1日起，将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水平再提高10%——应该是“十连涨”了。十连涨的结果怎么样呢？新华网对此有过报道，报道说，“据统计，养老金绝对水平已从2005年的月人均714元提升到今年的超过2000。而在此前的1998年到2004年的７年间，中国企业退休人员月养老金一共才增加180元。”（2014年1月24日新华网）1月25日，人民网转载来自《湖南日报》的文章——《养老金“十连涨”底气何来》，其中提到，“重庆市江津区某民营企业退休职工李师傅在2008年刚退休时，养老金仅为1200多元，经过连续的上调后达到2024元，但这个数字跟他机关的朋友超过4000元的退休工资相比，至少低了一半。”再以我身边熟人为例，那些在企业奉献了一生的六、七十岁的退休职工，工资低于平均数的比比皆是。还请不要忘记，第一，与2005年的1000元相比，2013年的1000元已缩水至576元，人民币对内贬值了。（2013年11月4日《中国青年报》）第二，企业退休职工，尤其是老一辈退休职工，他们是以一颗螺丝钉的心态，听从组织安排，“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奉献于企业一生的，他们年轻能干时没有自主择业的机会，老来倒碰上了失业下岗四处求生的眷顾。

    以我笨想，如果雪萍了解企业和退休人员的实际生活状况，或者他们的工资水平，就不会在为公务员争取利益的时候，做出一个不公的比较，捎上一个寒酸的垫背。退休职工已经是弱势中弱势，要不然，国家凭什么十连涨啊？要不然，废除养老“双（多）轨制”的呼声，也不可能经年累月成为热点。而相对应的事实是，公务员考试是我国近些年真真正正的“国考”，火爆程度令人震惊。如果还还承认人是“趋利避害”的生灵，承认人有起码的智商，就不能否人国考火爆是选择对比的结果，包括工资、福利、稳定、环境等等因素的对比。

    如今，改革已经到了需要攻坚的阶段。一个“攻坚”，就道尽了改革的难度。难在哪那？用曹林先生的话说，因为每走一步都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我们已经过了那种普惠的“增量改革”时代，而到了有人受益、有人受损的“存量改革”时代。一些领域的改革之所以陷入“渐”而不“进”的尴尬境地，就源于既得利益者的羁绊，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我们的改革已经深陷各种利益的包围之中，个人利益、家族利益、阶层利益、地方利益、部门利益、圈子利益，多种利益的角力，使改革每向前走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因此，要想求得社会的公平，达到雪萍——也是笔者——希望的公平地步，就应该有权威令人信服的比较，有通盘全局的考量，有平等讨论的平台，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包括我的这篇简短的评论。不管怎样，损不足以补有余，绝不是普世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