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钟哲:热烈而不对立,尖锐而不极端

    全国政协十二届二次会议日前开幕。政协主席俞正声代表政协常委报告工作，他说，在政协的各种会议和活动中，要始终坚持不打棍子、不扣帽子、不抓辫子的“三不”方针，提倡热烈而不对立的讨论，开展真诚而不敷衍的交流，鼓励尖锐而不极端的批评，努力营造畅所欲言、各抒己见的民主氛围。（3月4日《西安晚报》）

    有学者指出，全国政协工作报告的语言表述，往往能够反映政治生活现状、方向以及民主协商的程度。这次“三不”首入报告，同样也能窥见建立宽松和谐的议政平台，是多么迫切与重要的事情。

    两会的核心职能是“共商国是”，“商”的本意就是“讨论”，所谓商量、商讨、商议、商榷、商酌，最后商定取得共识。“商”是两个人以上的活动，一个人毋需商量也不能商量，扩而大之，“一言堂”也和“共商”南辕北辙，而是“集权”或者“极权”；换句话说不是民主。现代社会选择民主，是因为历史已经证明并将接着证明，民主才是社会文明进步的基石；离开民主，就可能走进灾难的深渊。

    但是民主，需要有一套科学的程序。其中合理的议事规则和融洽的议事氛围，也是不可或缺的环节。也就是说，要想在讨论协商中充分表达意见提高议事效率，非得有一个平等对话的平台，非得恪守合乎情法的原则；而这个“平台”或者“原则”，离不开“三不”方针，离不开热烈而不对立的讨论，真诚而不敷衍的交流，尖锐而不极端的批评。

    应该看到，人由于所处位置不同，或者观察角度有异，难免“远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更别说现实生活当中，阶层有别利益有别、群体不同诉求不同；利害交织、矛盾重重。特别是，当改革由“增量改革”变为“存量改革”后，任何一方利益的增加，就意味着另一方利益的减少，这时的矛盾更加突出。因此在这个时候，上述原则更加必须。

    可是，我们时常见到一些公共话题的争论，双方缺少平等的意识，不是本着科学的态度，拿出令人信服的论据支撑自己的观点，而是以轻慢的态度和轻佻的语言，伤害对方的人格，包括对方的家人。这就不是科学严谨的态度。其结果，使话题争论变成了无聊的骂战，伤害了粉丝的感情。——两会，绝对应该力避这样的现象。

    有个现实的情节，似可成为借鉴的范例——《人民日报》官微日前发出微评：“代表委员沉默，就是人民失语”。微博表示：两会召开在即，代表委员们抵京共商国是，应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如果只知道热烈鼓掌、点头称是，人民民主如何体现？”因之主张“质询政府，请动真格；会场讨论，何惧观点交锋？”这条微评所言极是，但崔永元另有看法，他在转发时发出质问：“说得很中听。我们敢发言你敢发布吗？”而@人民日报不仅转发了崔永元的原话，还回复说“呦，先把这条发布了”。非但如此，@人民日报日前更是发布了崔永元接受该报采访的视频，题为“让崔永元委员说两句”。（3月4日《南方都市报》）这，应该就是“热烈而不对立的讨论，真诚而不敷衍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