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江:央企“离京”争论背后的真问题

    “没人说央企要离开北京啊？传言的一个假想，就开始跟真的似的。”在与记者交流时，一位央企总部中层半带疑惑地说。就在今年两会开始之前，关于央企总部搬 迁的传言再次响起。有媒体报道，一位天津官员的建议称，一些非关键性、局级央企的总部没有必要全设在北京，如果中央决策迁走20家央企总部，可以为北京减 少50万人。但两会期间，对于有媒体之前报道部分央企搬迁到河北的新闻，北京市政协主席吉林表示，目前尚无此规划。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关于央企搬迁传言首 次出现。早在2013年，就有媒体刊发了一篇名为《将央企总部迁出北京》的评论。当时，也有网友评论称，央企搬走将有助于降低北京房价。（3月17日《第一财经日报》）

    “搬家”这事儿，当然非同小可。不仅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换个城市必然需要权衡利弊，审慎抉择，对企业而言，同样也不例外。尤其是对于企业总部的选址，当地 的政商资源是否丰富，是否有利于企业进一步拓宽市场、拓展商机，自然会成为一个权重极高的考量因素。正好比“人往高处走”，企业总部更加青睐于政商资源集 中的核心城市，也就再正常不过。

    现实中，企业总部的迁址，无论从中小城市迁入省城，或是从区域中心城市迁入全国中心城市甚至首都，更被视作企业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关键步骤。从这个角度来 看，央企总部位于北京，要说才符合其身份和定位，假如原本总部位于政商资源汇聚的京城，却要迁出，倒要让人怀疑是否经营不善，业绩出了问题。不仅如此，既 然是企业，当然需要在商言商，央企总部搬走，可以为北京减少50万人，“有助于降低北京房价”，自然不能成为央企总部“搬走”的理由。

    从这个意义上说，企业总部的选址，其实应当充分尊重企业的自主选择，市场的事儿，本不宜行政过度干预。至于央企总部，选择京城，自然绝非毫无道理。既然央 企的上级管理部门多为国家部委，央企总部选择在此，除了京城本身所汇聚的商业资源与营商环境优势之外，与国家部委的贴近，自然会在很大程度上节省沟通与信 息成本，并有助于央企在第一时间领会政策信号，及时作出经营调整。既然如此，央企总部“离京”，倒是显得不合逻辑，甚至有违市场主体的自发性。

    不过，央企总部究竟是“留京”还是“离京”，固然不必过多考虑北京的房价，但对于央企总部扎堆京城的现象，恐怕也不能全视作正常。事实上，尽管是央企，少 不了要受到政策层面的影响，但央企其实首先是企业，作为企业，自然也理当从企业经营的层面去考虑问题，总部的选址同样不能例外。具体而言，企业总部“留 京”的收益成本究竟如何，其实不妨有个明细账，总部“离京”之后，这笔账又会走势如何，以此来作为“留京”或“离京”的决策依据，恐怕才来得更加科学和专 业。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很多国际一流的顶级企业，其总部选址并未刻意与政商中心保持亲密接触，一些世界500强公司的总部，甚至选择在并不繁华的小镇。这看似 不可思议，但却并没有影响这些企业的经营与生意，反而让这些企业能够更专注于专业，并历练出举世瞩目的竞争力。而竞争力中的一部分，或许也来自于当地房价 不高所带来的总部物业成本优势吧。

    尽管央企有其特殊性，但作为企业，决策依据究竟应当听谁的，对于央企而言，政商关系的边界又该在哪里？或许才是央企扎堆京城与“离京”争论背后更应被探讨的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