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周边都是工厂,长期生活在这样环境里学生何以安心学习?”3月19日,有网友发微博称,温州市平阳中学附近的工厂刚刚被责令停工才两个月,趁夜幕排放有毒废气,老师一讲话就会咳嗽。微博配图显示,部分师生戴着口罩上课。该微博一经发布,立即引起了很多网友的关注。平阳县环保局调查发现,距离学校东边600米外的平阳复合包装材料厂夜间偷排未经处理的生产废气。目前,该污染企业已被强制停产。(3月20日《新快报》)
薄薄的一层口罩怎能挡住有毒废气的污染?正如给学生发口罩的王老师所言,戴口罩并不能解决问题,他们这样做也是表达“抗议”。尽管微博曝光此事以后,当地环保部门关停了偷排废气的污染企业,但是,师生戴口罩抗议,真能换来污染企业撤离吗?我看未必。笔者注意到,在师生的一再要求下,当地环保部门此前已经责令污染企业停工,但是不出两个月,污染企业又开始排放有毒废气,师生戴口罩抗议的行为艺术又能换来多少天的环境安宁呢?
对此,有老师称,恶臭来袭时,很多老师上完课匆匆回家,连作业本都带回家修改。老师可以回家避臭气,可怜2500多名寄宿学生,每两个星期才回家一次。有毒废气对正处于发育期的孩子带来的伤害令人担忧。
事实上,污染企业不怕环保部门并非个别现象。湖南郴州市环保局10次发文责令污染冶炼企业停产,十道“令牌”都没能关闭污染企业。直到爆发“血铅超标”事件,造成了恶劣社会影响,在上级领导的干预下,污染企业才被关闭。在江苏,为了关停辖区内的两家污染企业,仪征市环保局几任环保局长、书记联名举报污染企业多年,都没有结果。黑龙江省召开全省环境执法暨应急管理工作会议,邀请10余家媒体参会,而对哪些企业仍在违法排污等情况一概“保密”。云南阳宗海污染事件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阳宗海最大排污企业在建厂时根本没有办理环评手续。群众投诉不断,云南省环保局多次点名通报该污染企业,但是该企业竟被玉溪市政府授予“守信用、重合同”企业称号,由于有政府护短,企业根本不理会环保部门的警告。对此,环保专家痛心疾首,环保部门也无可奈何。
温州污染企业不理会环保部门的停工令,与这些例子何其相似!如果地方政府不转变发展观念,不抛弃污染财政思维,如果环保部门地位不独立,人财物配备都受制于地方政府,环保部门没有强制执行权,环保部门有心站回正义立场,对污染企业作出了处罚、停产决定,也难以撼动污染企业一根毫毛。种种事实表明,要破解环保执法难题,真正落实科学发展观,凭借师生戴口罩表达环保诉求,环保部门单打独斗远远不够。政府切实转变环保观念,提高环保部门执行力,才是问题的关键。
环保教训已经太多太多。每一次环境污染事件都令人警醒。痛定思痛,地方政府显然不能躺在靠牺牲环境与健康代价换来的GDP政绩沙发上沾沾自喜。为何那么多环保教训警醒不了地方政府?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担心的是,相对于意义被无限夸大的GDP指标来说,环保工作再重要,也没有GDP重要。污染问题再严重,也没有GDP上不去严重。但是,我们是否需要不断重演环境污染事件,刺激政府的环保神经呢?
面对环境污染严重,师生戴口罩表达诉求的现实环保语境,除了环保部门介入以外,政府更要痛下决心,拿出壮士断腕之勇关闭污染企业。相对于庞大的政绩需要而言,要让环保问题受到重视,就要提高环保部门地位,改变环保部门受制地方政府的尴尬局面。更重要的是,要自上而下改革政绩评价体系,落实环境污染问责机制,扣除官员的污染政绩。铲除拿环境换GDP的现实土壤,遏制住官员制造污染政绩的冲动。如果不彻底改变畸形的污染政绩观,好多地方仍然走不出环保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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