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是清代名臣张廷玉的座右铭,张廷玉历经康雍乾三朝,死后以汉人之身配享清太庙,终清一代有此殊荣的汉臣仅他一人而已。张廷玉能够在康雍乾政治风云中屹立不倒,大权在握,得益于他的这种沉默,所谓“伴君如伴虎”谁知道那句话说错了,犯了忌讳,掉了脑袋呢?
中国人的学习能力是举世瞩目的,有了张廷玉这样成功的案例,后人自然疯狂的追捧学习,学习这种沉默的精神,却不考虑时代变迁的差异,尤其是经历十年动乱之后,在那个任何只言片语都可能成为罪责的时代,更是让任何聪明的国人,领会沉默的重要性。
沉默是金,悄然走红。
沉默是中庸的哲学,明哲保身的智慧。因为谁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的发言会受到足够的保护,所以只能以沉默应对这个时代,纵然有时候忍不住想说点什么,但是一想到说出这些话潜在的后果,还是选择了沉默。选择沉默,或许得不到时代的认可,但是也足够保证能够按照这个时代的格局生存下去,有什么会比活着更重要呢?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沉默成了遗传之后,任何沉默的爆发都会被当成异教徒,挑战的是整个沉默的集体,任何异教徒都是要被清除的,不用假手时代,沉默者集体本身就足以毁灭异教徒。
以至于在频繁出现公民权利遭受侵犯的时候,我们依旧迷醉在自我的风花雪月,沉默不语中也就不足为怪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他死他活管我什么事,基于这种考虑,我们乐得看个热闹,像是看一场大戏一样,说些事不关己的风凉话,直到有一天这种侵犯,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的呼救,换来了呼啸的北风,我们的眼泪,换来了四周的笑语,我们才突然意识到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
有人在经历了苦难之后,开始把自身经历讲述给曾经沉默的集体,想减少这种苦难的发生,然而这种改变的行为,立时成了异教徒的行径,被沉默者集体清除。
沉默,就这样循环着。
难怪马丁路德金说:历史将会记录,在我们这个社会转型期,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嚣张,而是好人的过度沉默。
然而,沉默在继续,所以厄运也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