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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辉:美味儿鱼

2018-11-01 14:10:16 来源:河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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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多少种类、多少种做法、多少次的鱼,我都难以计算了,然而,每每回忆起来,最清香、可口、肥美的鱼味儿,还是七岁时吃的。

村外有一条一两米宽的小溪,是从村西正北七八里外的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在村西南蜿蜒转向向东流去,在村东南汇聚成一个几百亩大小的人工湖,名叫白家湾水库,现在开发成公园,叫白家湾滨水公园罢。这条小溪、水库及丛生的草、挺拔的树是我童年的乐园。

当年,溪水常年流淌,看去永远是晶莹泛着晃眼的光亮,那是泉水在凹凸不平的河床上流淌中泛起波纹反射着七色的光芒,水中常年有油绿的水草,当我看到徐志摩《再别康桥》诗里青荇的绿时,猛然有了似曾相识的熟悉,游戏的鱼儿和虾米,自由自在的翠鸟、麻雀,还有不知名的鸟与虫、草与花,是我们称作“沟里”或者“西沟”的地方了。春天去看嫩草萌芽、柳树抽绿,采来雪白、微甜、嫩滑的“毛毛”吃,嗅着泥土温热的气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夏天去更是精彩,在最深才一米许多的溪水里游泳、摸奇形怪状的石头,吃香甜雪白的槐花、金黄灿灿的榆钱,折几根槐树、褪去枝丫和外皮,做成“魔法棒”,成了我们装扮大侠的“剑”;秋天风起,吹来漫山遍野的野菊花香,槐树叶飘落半地白、半地黄,滚动层层叠叠的庄稼,一副丰收的油彩画都收纳不了这鲜艳的颜色,更难以描绘秋收忙碌的喜悦;冬天打雪仗、滑冰,冻成红萝卜似的小手凿几块晶莹剔透的冰吃下去,保管不会咳嗽,要是循着野兔的脚印走上一段路,还有点侦探破案的兴奋呢。

这个小溪给我的童年带来无限的乐趣。记忆最深的是七岁那年跟着“孩子头”三哥,还有几个哥哥弟弟、侄子去沟里捕鱼、烤鱼、吃鱼。应该是夏末时节午后的沟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水草丰茂、鱼儿肥美,三哥带领我们,把小溪的较浅较窄的一截用石头和泥巴上下游都截住,几个人快速用手向下游撩水,累到筋疲力尽,这一汪水也就快见底了,才捕到了三条鱼鳞鲜艳、胖嘟嘟的小鲢鱼。三哥最有主意,也最干练,随身携带的小刀收拾干净小鱼,把它们裹在半米高湿润、嫩绿的“热草”里,用四根树枝上下夹住,架在火上烤,草快烧着时,就浸在泉水里润湿,如是两三次,草由绿变黄再变白,草的香、鱼儿熟了的香、柴火的烟香,都混合着出来了,三哥挑去鱼刺、鱼头,把肥厚、嫩白的鱼肉分给我们吃,虽然没有盐,但是唇齿间留下的香、甜、嫩,至今还能回想起来,口中生津,再也没比这美味的鱼了。

后来,溪水干涸了,只留下河床上树、草还算丰茂,鱼儿是没有了,也再没有机会这样去烤一次鱼了,唯其难得,鱼的美味儿记忆才更悠远、深长了吧。

责任编辑:霍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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