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伟：关注“韦神”，需要新的叙事视角

北大数学科学学院的韦东奕老师，被网友称为“网红”。最近媒体再次关注这位“大神”，发现他的课选的人并不多。一开始选的人就不多，后面还有学生退课，等到真正开课，每堂课也就只有5、6个学生。那么，该怎么看待“韦神”授课的“曲高和寡”呢？

数学天才韦东奕的“出圈”，实在是偶然。之前，北大校园的一则采访视频，只是想随便找个人采访，结果找到了位“大神”不说，这位“大神”还迅速走红，同时强化了人们心中“北大到处是学神”的固有认知。

媒体怎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位“高校网红”？满分、数学天才、金牌、保送、青橙奖，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充满想象空间”的符号，与韦东奕的朴实、不善言辞，形成强烈反差，反而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性。当然，“韦神”的走红，还离不开另外一个元素，那就是一般来说，大众媒体很难找到“窥探”高校的切入点。而“韦神”的“一大瓶矿泉水、两个馒头”撞入公众视野，等于是为“网红效应”提供了流量入口，虽然这非他本人所愿。

近些年来，高校“知识网红”，频频进入公众视野。然而，他们的突然出圈，多非因为本人专业。有的是因为衣着太朴素“不像社会精英”，有的是因为讲话出格，有的是因为“说出了普通百姓能懂的话”。

总得来说，社会舆论场对高校“知识网红”的需求，远远大于目前的供给量。“韦神”的“被网红”，是个偶然，虽非其本人所愿，但他“几乎不设防地接受记者采访”，也在客观上提供了“持续网红化”的可能性。然而，从公共价值来说，舆论对这位科研新星的“消费”，不妨有依据有底线。

就拿媒体关注韦东奕的教学来说。高校里教师授课，学生多采取“选课”形式，选科目，选老师。韦东奕不管在外面是多大“网红”，可他在北大数学科学学院，就是一名普通教师。而且他所教授的“大众分析”，是出了名的难，学生要么听不懂，能听懂的多是自己研究，因此质疑韦东奕的“教学水平”，可谓“少见多怪”。更何况，韦东奕走上教学岗位不过两年，对作为“教师”的韦东奕，要多包容理解；关注韦东奕，不妨多从“研究者”的角度，来欣赏他的夺目光华。

公众本身对北大就充满好奇，一位满足公众对“北大多隐匿高手”想象的“韦神”，简直就是互联网时代的“网红宝藏”。之前韦东奕的“一大瓶矿泉水，两个馒头”，很好满足了网友的“数学大神叙事需要”。而今，再拿韦神的“听课不过5—6人”说事，如果想说他的“教学如此挣扎”，简直是“信息量不全”。

关注“韦神”这个名校优质网红，不妨换一个叙事视角，比如多关注他的科研方向，他的情怀，他的科研抱负，如此才能还原一个生气勃勃、才华横溢的“真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