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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方:别以为自己围观的都是别人的事

    如果不是过于“威武”,北京人济山庄那幢“最牛空中别墅”会不会引发“举国关注”?无论拿怎样的“标签”定义它,都改变不了违章建筑的本色。最新消息称,“最牛空中别墅”的主人已经开始自行拆除这幢违章建筑,但在舆论场里它所激起的涟漪并未平静。以它为引子,舆论进一步反思着私人领域内的违建这些年为何愈演愈烈?

    与“威武”的空中别墅相比,承德兴盛丽水小区内的违建于围观者而言似乎微不足道,只不过它们却周而复始地叨扰着小区的业主们。从个别业主私挖地下室到私建阳光房,这一次又掀起了一场关于车库防护墙的“存废战”。从本报8月15日的新闻报道看,小区业主甚至结成人墙对抗施工现场。普通小区内的违建自然难以激荡起舆论漩涡,但如果细心浏览都市类媒体的报道,小区违建禁而不绝的新闻比比皆是。那些没有形成舆论聚焦、没有太多传播价值的违建,它一样侵扰着我们的生活。

    曾几何时,每每谈及私人领域的违章建筑,映入脑海的都是底层民众。棚户区的居民不得不违章扩建是为了让人多一点转身的空间;城郊的农民扩张违建是为了多争取一些补偿款。不得已的苦衷让私人领域的违章建筑蒙上了悲情色彩,但世易时移,现在还有人“同情”违章建筑吗?“神人”张必清那幢“最牛空中别墅”自不必说,为了满足私欲蛮横扩建,因为管道被破坏楼下居民饱受漏水之苦。再往远了说,去年9月,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因为别墅私搭乱建毁坏小区绿地,也被舆论吵得沸沸扬扬。说起权势者或公众人物私搭乱建,公众都会指向他们心目中根深蒂固的特权意识,以及唯我独尊的心态,那么普通小区内普通业主私自搭建违章建筑又是缘于何种心态呢?

    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居住环境越来越好,扩容违建当然不是为了基本的生活。对于普通居民动辄喜欢扩张一下自己在小区里的地盘,大概是因为不想吃亏吧。你家建了阳光房,那我如果不扩张一下地下室怎么可以?大家都抱着“不甘落后”的心态“你超我赶”,很少有人去考虑自己私搭乱建是不是侵犯了公共空间,是不是干扰了邻居,是不是逾越了规则?在“永不吃亏”的不良社会心理文化支撑下,私搭乱建完全可以让一个别墅区变成城中村。

    张必清的“最牛空中别墅”引发了社会舆论对违章建筑的讨论。新华社的一篇报道称,在美国,居民自己家建房子,建什么样子,用什么材料都得政府说了算,连门口种点花草也都得听政府的。哪怕你付清了所有的房屋贷款,你也不可以为所欲为,你想在自家的后院盖个放工具的小屋或者地下室,或者扩建一个车位,也得向专门的委员会申请。这一方面说明国外在治理私人领域内的违章建筑时有着严格的规章,另一方面也说明国外的业主对于规则的敬畏要比我们好得多。反观我们所面临的现实,在杜绝小区违建方面,相关法律法规不够完善是事实,物业及政府有关部门不作为或“有违不查、查违不严”也是事实,但每个人内心那种“试图逾越规则扩张私利”的心态何尝不是事实呢?

    这一轮“围剿违章建筑”的讨论由“最牛空中别墅”而起。人们津津乐道着围观者“最牛空中别墅”曾经的傲慢与骄纵,但我总以为围观者还是缺少了一些反思的态度。在咀嚼这些让人愤怒的谈资时,有没有人想过它其实是一面镜子,每个人都应该通过这面镜子照照自己内心有没有和“最牛别墅”的主人同样的心理。要不然,在“最牛空中别墅”之外,在我们生活着的空间里,为何还有那么多违建?只不过规模等级不同罢了。

    不要总以为我们围观的只是别人的故事。如果放在更广阔的社会层面看待“围剿违章建筑”的讨论,我更愿意将其看做是一个“你怎样,这个社会便怎样”的命题。或许我们时刻都该警惕,千万别让自己变成自己所声讨过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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