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空饷事件总能吸引公众眼球,在一些机关事业单位、国企,仍有一些既得利益者抱着侥幸心理,虚报冒领财政资金,顶风而上。陕西渭南市大荔县副县长任教训,在担任富平县副县长时让上学的儿子“吃空饷”一年多时间,“白吃”4.5万多元。被人举报后未受任何处罚,平调到邻县当副县长,一月后才被通报上缴“吃款”,仅给予党内警告处分。(6月2日《中国纪检监察报》)
在编不在岗、拿钱不干活,老百姓对这样的行为深恶痛绝,但治理效果呢,一直不佳。特别是近年来,这样的行为已远非个案。2014年,中央群众路线教育办发布的专项整治通报,就包括30个省市共清理清退“吃空饷”16.2万人。在各省区市中,河北、四川、河南清理“吃空饷”人数位居前三位。这里仅以河北省为例,全省共清理“吃空饷”人员55793人,县级“吃空饷”人员占清理范围人员比例达1.33%,亦即1万个人员中就有133个“吃空饷”,可见这一问题何其严重?
究其根源,大致有二。一是举报监督疲弱;二是惩处如同保护,吃空饷成本极低。吃空饷阵容不小,这些人不干活、只拿薪,这对任何人都有诱惑力,快活赛过活神仙。利用制度之缺、监管之疲,能白吃则白吃者众,但站出来举报的,少之又少。不久前,据媒体报道,45岁的湖南永州“改非”(由领导调整为非领导)干部陈景云,他踏上“自首”之路——举报零陵区一百多个单位、770多人的吃空饷问题。而且,绝无仅有的陈景云的出现,也属意外。如果他没有被领导“改非”,那么,他所知道的那群正砸嘴白吃国资的“食客”们,恐怕至今仍抹油嘴白吃着呐。
我们知道,权力初失带来的失落感,远远不能用待遇不降来弥补。或许因为如此,使陈景云踏上“自首”之路。可谁知,吃空饷容易,想“自首”难,给自己“定罪”并未如愿。于是漫漫7年时间,陈景云由中年到老年,双鬓染霜之后,他仍在“被吃空饷”。他希望戳破零陵区维系已久的这个“潜规则圈子”,但愿望一旦遭难现实冲击,往往不战自退。因为这是变相“吃空饷”,施以这个动作的一方是机关单位,与一些干部以个人的名义去骗“吃空饷”的情形不同,是以一地制度的方式来完成的“吃行”,就是要鼓励你白吃白喝。要扭转这一局面,就须从制度入手。
这谈何容易。就在我们所熟视的范围内,这种只享“官饷”不做“官事”的案例便不少。中国不缺想当官的人,缺的是日显稀缺的官位。于是,不少地方在换上“一把手”之后,总要“换人”,各大机关的领导均大多要临阵换将。这不奇怪,换上我去某区某县当“一把手”,我也想用熟脸去“组阁”。于是,45岁就被“一把手”们给“养”了起来,把位子腾给新人(“一把手”信得过的人)。曾经在“官场语典”里比较活跃的“调研员”“巡视员”,本质上与陈景云吃空饷无别。所以,别看全国在短期内就清查出16多万个吃空饷者,若算上如陈景云一样的“改非”干部,真实的吃空饷人数,恐怕还要多得多。
再者,之所以有官员敢利用权力操纵自己的亲友去大吃甚至长期地吃空饷,便是任教训这样的违纪违规甚至违法的官员可以不受严惩地异地做官。这就形成了一种负面效范作用,跟吃者便无惧心、继续向前。所以,要治理吃空饷,关键是要有一套严密的权力制约和监管机制,强调党纪国法的威严性,公开惩戒每一个“吃空饷”者,倒逼其吐出食物,并追加刑责和罚款。如此才能震慑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