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上市公司中石油旗下最大的、最“古老”的油田公司—大庆油田出台新招工政策:老职工的子女如毕业于“二本”非石油专业或“三本”将无法直接“接班”,而要通过考试。部分职工及其子女集体表示反对。这是那个以王进喜为标志的激情迸射、高歌奉献的遥远年代,与推崇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当下时代的一次对撞。(5月20日《新京报》)
大庆油田的新招工政策,尚不是彻底的改革,而是有限进步的“改变”,即便如此,也遭到群体性反对。当习惯于“老子打江山,小辈来继承”的固化模式后,任何的改变会来带来振动与抵触;当子承父业成为“体制内福利”后,“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
子承父业有着历史渊源,不妨翻一翻那些老皇历:祖传的手艺、秘籍都是“传儿不传女,传子不传婿”。有人认为,当代人的思想里依稀还保留着中国五千年文化遗留的精粹,根深蒂固、最具典范的就是“子承父业”。可以说,子承父业是中国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中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大庆油田为何形成“子承父业”的传统习惯?可能与“大企业、小社会”的存在模式有关。在那个年代,国有大企业会建立和兴办了一些与企业生产经营没有直接联系的机构和设施,承担了产前产后服务和职工生活、福利、社会保障等社会职能,这便是“企业办社会”,由于基本能够“自给自足”,逐步形成企业的“内部循环”,也即“微循环”,很大程度上可以与大社会“隔绝”。这种业态,阶段性存在有其合理性,如今已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企业办社会”,作为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随着市场经济体系的建立健全与发展成熟而寿终,此类上层建筑,“拆除”不比“建设”容易,即使“主体工程”解体,但“残骸”依在,遗风尚存,子承父业便是其中之一。有油水的地方总会有改革的阻力,源于既得利益的阻挠。油,可以引到“润滑作用”,也可能阻碍“改革机器”的运转。
其实,子承父业是把“双刃剑”,一方面与阶层固化、权贵世袭等助纣为虐,恶化并加剧社会不公;另一方面不利于人才的自由流动,束缚了职业发展与规划的手脚,不利于人才作用的发挥。无论是维系社会的公平正义,还是为实现“人尽其才”,都必须铲除子承父业的生存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