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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华:唯制度能让“小处方”遍地开花

    13日读到两则关于“过度医疗”的报道。据《成都商报》称,绵阳“走廓医生”兰越峰因不满过度医疗,被医院弃之走廊独坐600天。另据《大河报》称,洛阳市妇女儿童医疗保健中心儿科专家毋剑梅从1978年在河南医学院毕业后,坚持“一角钱能治好的病,绝不让你花一元钱”的行医原则。据统计,毋剑梅的处方加上检查、诊疗、药费等看病的花费平均只要20.8元,单张处方平均只花费16元。

    屈原《卜居》有云: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如果兰越峰这样的良心医者都被弃之走廊,且一弃便是600多天,试问谁可堪当“黄钟”?谁来争当白衣天使?兰越峰从科室主任到“走廊医生”,身份切换只因她不愿跌入“潜规则”,不愿昧着良心,伤害患者的健康和利益,更不愿成为过度医疗这个利益链条上的棋子。良知觉醒,让她走上了对抗这个潜规则的道路。但潜规则似已形成一个日显固化的“圈”,使得她在走廓上形只影单。

    而同样的良心医生毋剑梅常说:看病要从患者角度出发,体谅患者的处境,她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虽然毋剑梅医生所做的是一个合格医生的分内之事,也是她自披上一身洁白的白大褂后理所当然该坚守的一种良知与德行,可读罢报道仍让人感慨。当下像这样的医生实在太少太少,这样的只花十多块钱即能药到病除的“小处方”成为医院个案;讲医德、守节操、抵制“大处方”,好像已成为一种稀罕现象,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而“小处方”受到公众拥护,恰是其制度让所有医生在开处方时都能做到“只开对的不开贵的”。医疗领域,只要制度性控制了医生手中开“大处方”的那支笔,百姓看病贵的问题就不难解决,“小处方”才能遍地开花。不制止医生大包围圈式的乱检、多检,不彻底砸断医生、医院、医药代表等共同铸起的这条利益链,尤其是,不尽快制止“医生开药不开对的只开贵的”有违医者良心与职业操守的“大处方”现象,国家投入再多税款,看病贵依然难以求解。

    过度医疗痼疾难治,根源还是“以药养医”未从根本上消除。我们不可否认,新医改推行以来,城乡基本医疗保险实现全覆盖,国家财政大幅托底,社会各界和人民群众合力推动,初步解决了“看不起病”的问题。特别是近年来,随着新医改向纵深推进,制度之刀开始挥向“以药养医”这个体制之弊,系列组合拳也让高昂着头的“虚高药价”开始下降。不过,“看病难、看病贵”还只是开始破题并未解题。要使大多数百姓看得好病,仍困难重重。

    因为从表面上看,医院似乎走出了基本医疗“以药养医”的阴影,但“以检养医”、“以医创利”似乎又进入了“第二季”。于此语境下,甚至有的医院背离“医乃仁术、治病救人”的天职,背弃敬畏生命的天道,居然要超声科主任的兰越峰配合临床医生作假,“技术证明”给一名患者开出一张毫无必要的“安装心脏起搏器”手术的必要性。试问:这与“谋财害命”有本质区别吗?

    这种过度医疗的性质正如兰医生所批评的那样,和小偷偷人东西无异。是以不正当的手段获得他人利益,因此,必须引起我们警觉。期待通过这类事件,能整饬一些医院存在的此类歪风,解决损害群众和患者利益、社会舆论反映强烈的过度医疗问题,让患者真正能安全放心上医院。深化医疗体制改革,强化医德教育,跟进法律措施,加大行业监管,已然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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