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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洪波:严禁标识还要消除特权土壤

    国家五部门联合通知,严禁使用“特供”“专供”等标识的物品。这个通知的作用范围是中央和国家机关,但相信很快,将如“八项规定”一样,从上到下,如风而行。

    “特供”、“专供”,实为特权的标识。近年竟越来越摆上明面,随处得见。前不久有报道,四川的监狱系统都到五

    粮液打造了“定制酒”,四川省监狱管理局出面回应,不是供应给犯人,而是为工作而定制,为的是节约经费并保证品质。“特供”可以少出钱而享用到高品质的商品,一下子就区分了物品享用的等级。消费是有等级的,但真正的市场消费,等级完全由货币决定,从地摊、排档、日用商店到奢侈品专卖、顶级会所,是一根筋的资本原则。而“特供”不然,消费的等级由权力隔开,它是权力的一种外在物,标有“特供”的东西一亮相,绝对有面子。

    物资匮乏年代,“特供”二字使人望之而食指大动。今天,物资很丰富,供应很充足,但人们购物时,钱货两清之际,几乎是收钱的和买货的双双都得检验真伪,而“特供”二字可让品质保证不言自明。

    在人们将人身的等级体系视为可以理解甚至理所当然的时代,“特供”是顺理成章的,就像印度的种姓制度深入人心后,“不可接触的人”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的影子肮脏,而婆罗门和刹帝利也不以为获得特殊的尊敬有什么不妥当。但今天的中国人显然并不接受人身等级体系,意识上并不以为特权有合理的价值,这样,特权就成为众所对立之下的自鸣得意,固然也会引来羡慕嫉妒,但尤其会招恨。

    取消特供制度,已有几十年,但特供、专供、定制之类的东西再度大摇大摆,尤其近年越来越常见。制度上的特供取消,并没有带来特供现象的消失,反而使特供定制物品几近泛滥,显示了权力体制与市场体制特殊杂交可以诞生社会怪状。此次五部门严禁“特供”“专供”,包括“专用”、“内招”、“特制”、“特酿”、“特需”、“定制”、“订制”、“授权”、“指定”、“合作”、“接待”等标识。实施措施上涉及严格审核预算资金用途,规范采购行为,完善财务制度,强化审计监督等方面,违规行为可追究刑责。从规定的条款看,可以说很能显示治理的决心。

    现在狠刹吃喝风已经见到成效,有媒体报道说,连发改委都对消费市场需求不足公开担忧了,虽然这种令行禁止的状况难以让人长久放心,毕竟也可见在“抓铁有痕,踏石留印”的宣示下,迅速“治标”还是大有可能性。此次严禁“特供”,通知明确为严禁使用特供标识,这或许不无可操作性上的考虑,但人们直观上就会提出疑问,这是否会使特供不加标签而继续大行其道?严禁特供标识,不同于严禁特供。严禁特供,怎么执行呢,你说那是特供,那上面又没有打标,阿Q偷萝卜,都知道萝卜不会自己开口说是被偷的。但取消“特供”标识不难,如果取消就算符合规定,那规定实在是太容易皆大欢喜了。把标识取下来,把特供留下去,并不会改变特权,只是使特权变得低调一点,变成取消符号的实际享受。不打特供标识,还可以生产某种商品却只向特供对象供应,那么甚至特权符号也不会消失。严禁特供标识,更需严禁特供;严禁特权,首先需要消除特权产生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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