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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江:“铁路系统巨亏”究竟“亏”在了哪儿?

    “虽然2013年铁道部的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目前还没有出来,但是从各个局反映的情况来看,亏损是一定的了,而且还不在小数。”日前,消息人士称,铁总 2013年是巨亏的,之所以最后能“盈亏平衡”,是国家财政给了铁总一笔巨额补贴,才把盈亏的账做“好看”了。地方路局也借债度日,路局亏损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则是管内的合资公司高铁亏损严重。(《21世纪经济报道》1月15日)

    既然市场总是波诡云谲,风险与不可预期的因素总是存在,对于亏损这事儿,要说没必要大惊小怪。至于铁总巨亏,也本该在预料之中,作为原铁道部的继任者,刚刚接手铁道部留下的大摊子,真正理顺其中关系,将有着沉重负担的庞大资产经营好,也的确需要耐心和时间。

    不过,本以为铁总巨亏,更多缘于铁道部遗留下来的陈旧历史包袱,未曾想巨亏的重要因素竟然是高铁亏损严重。高大上的高铁,未能成为铁总最强有力的赢利点,反而将铁总的年报拖至巨亏的深渊,的确有些令人意外。毕竟,通常来说,在商业领域,新产品和新服务往往也贡献着最为丰厚的利润,这也是为何新产品、新服务总是能够不断推陈出新的原因。按说,相比老旧而缓慢又卖不上价的普速列车,高铁动车无疑是升级版,无论是票价,还是运营效率,高铁都应当贡献更多的利润才是,何以高铁反而亏损严重,拖累铁总的业绩呢?

    应当承认,新业务、新服务的高利润,同样也对应着高风险。尽管不断开通的高铁动车线路,极大的拓展了铁路运营的里程,同时也拓展了铁总的市场边界,高铁一通,不仅抢了不少中短途汽运的生意,就连航空客源都受到极大的冲击。不过,高铁运营网络的雏形初具与规模化运营,显然并非得来全不费工夫。高铁建设的巨额投入,以债务性资金为主的筹资方式,也让铁总不得不面对如期而至的偿债高峰。据2013年三季度财报显示,截至当期总累计长期借款达24838亿元,三季度用于还本付息的资金达1193亿元,其中利息即达283亿元。而投入运营的高铁线路所录得的现金流,假如还不够偿债付息的,巨亏当然也就在所难免。

    只不过,面对“铁路系统巨亏”,假如全赖到“高铁”头上,便可以从国家财政领取巨额补贴来填补亏空,恐怕同样并不天经地义。某种程度上,高铁业务的巨亏,固然与前期的投入和举债有关,但铁路系统的巨亏,恐怕并不全是“高铁”本身惹的祸。事实上,高铁建设的投入与举债固然不可或缺,但在当初举债时,对于未来的偿债能力,其实就应当有明确的预期和评估。那么,突飞猛进的高铁建设,为何会忽略最起码的偿债风险,恐怕才更需反思并咎责。而高铁运营的效率与上座率本身,是否还有提升的可能和空间,或许只有引入更多的竞争机制,才能让高铁的资产真正体现为效益。

    此外,尤为吊诡的是,铁路系统甚至出现了运得越多,业务量越大,反而越亏损的怪现状。这被归于近几年来物价涨得太厉害,材料费、人工费、设备维修费等都在涨,而铁路运价涨幅不够。不过,铁路系统的高昂成本,其实本身也相当可疑。这一点从近年来落马的铁路系统“蛀虫”动辄贪污脏款上亿便可见一斑,而这些脏款,最终显然会以各种方式化作铁路系统的成本与亏损。这笔账,自然不能被算在高铁的头上。

    基于此,“铁路系统巨亏”究竟亏在了哪儿,或许更应有“高铁”之外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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