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河北保定公安局白沟新城公安分局高桥派出所民警张铁英,在救助10岁的落水儿童王元,以及救人被困的李桂荣时,因为冰层和绳索都断裂了,因体力透支沉入水中,在紧急关头,他成功托举出王元。后来张铁英送医抢救,但还是不幸牺牲了。(中新网 12月20日)
张铁英最后的托举,是一个成年人的本能,也是警察的职业本能。因为,看到被困在冰窟中瑟瑟发抖的儿童,以及体力不支的救人者,那一瞬根本没时间考虑更多的事情,大脑里所有的思维都汇集成同一个念头——救人。
见义勇为和见义智为并不冲突,张铁英也不是莽撞人,而是在冷静地救人。只是,扔绳索、木棍等救援方式失效之后,才匍匐着靠近落水者。他拉住两名落水者缓慢向岸边靠近时,不幸遭遇突发状况——绳子断裂,冰面破裂。体力不支沉入刺骨的河水时,他把王元举起来,年轻的生命侥幸离开了死神陷阱。
如果没有儿童落入冰窟的险情,张铁英和我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柴米油盐,喜怒哀乐,继续按部就班过完平凡的一生。面对生死一瞬,普通人会紧张,会害怕,会围观,这是正常的心理和生理反应。也会有人选择勇敢面对,就像张铁英那样,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人趟出一条活路。这样一个普通人之所以被众人称为英雄,并非他在死神那里成功以命换命,而是基于他做出的选择,守护了赖以维系社会运行的安全感。警察、商人、儿童的生命同等重要,没有人是注定赴死的悲剧英雄,也没有人希望张铁英如此,这样的结果掩盖不住普通人的悲怆。
人们的日常生活总会遇到大大小小的风险,有的我们自己能应付,有的则需要求助他人,生命安全了,生活才安心。但是,英雄桂冠掩盖不住的事实是,安全感不能建立在他人的牺牲之上,社会对个人的索取应当有所节制,不能过分到连生命都不在乎,把你我一样的普通人“逼”成英雄。此时,我们更该怀着愧疚的心情检讨:儿童私自河中滑冰时家长监护责任的缺失,滨河附近救生设施为何光溜溜无人在意……因为,如果有一条结实的绳索,张铁英就有可能顺利救人,生命不用逝去,家庭不用破裂。
或者说,社会日常运行中出现的诸多不足,这些“社会冰窟”在关键时刻帮了倒忙,逼得张铁英只能二选一:身边缺乏见义智为的资源,只能靠个人冒险见义勇为,风萧萧兮,壮士一去兮,不幸的是果真不复还。此时,我们应当集全社会之力,补上千疮百孔的漏洞,无论是制度的还是人为的,祭奠英雄最好的方式是,避免普通人面临险境时再次做出和张铁英一样的选择,才会让在天之灵和普罗大众真正欣慰。(康凯歌)